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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で一番静かな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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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村仰头看,一块紫红色霓虹灯镶边的招牌斜就挂在大楼顶部,被包围在中间的字是“一个角棒球馆”。入口是一扇不起眼的防盗门,门口挂着一块写着“欢迎光临”的招牌,很显然老板并没有用心写,因为“光”被挤在其他两个字中间探不出头来,像个矮个儿的喜剧演员。




       “啊,御幸,好久没来了啊!”给他们开门的中年人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笑起来像一尊弥勒佛,他顺手接过御幸递过来的钱,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泽村。

       “朋友?真难得!”

       “熟人。”御幸随口回了一句,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右边脸颊的肌肉,没有深究,收了钱就亲自带他们去了击球场地。

       三十分钟后,泽村彻底确定御幸说什么让他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他不仅姿势正确而且打率还比自己高,和老板聊起比赛也头头是道,结束以后他恶狠狠地从御幸手中拽过毛巾,一边擦一边看着御幸眯着眼睛笑。

       “没关系,投手打率低一点可以理解。”

       “我可不想被外行人这么说!我只是……今天状态不好!我上个星期敲出了全垒打!”

       “是吗?泽村小朋友真厉害,下次也让我看看吧。”

       “像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不可思议!”泽村觉得传闻不实,这个人比传闻中更加不可理喻。他转过身决定不再和他讲话,御幸的手机正好在这时候响起来了,他瞥见御幸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稍走远了些才按了接听键,他心中一动,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是的,我接了……”

       “真心?别逗我笑了……不……只是一时兴起。”

       距离太远,泽村没怎么听清楚,但可以判断是关于他的事,他看了看手里的球棒,心里不知为何有点不是滋味,不,应该说是莫名生气。他想过去揪着御幸的领子,但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场景之后,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泽村!”

       “我可以走了吗?”泽村想回去,虽然他们的宿舍没有门禁,但他很少在外面过夜,如果真的彻夜不归,还不知道要被爱操心的室友念成什么样。

       “怎么可以对救指恩人这么无情呢?”泽村差点因为这个生造词笑出来,看来会不会笑和当时的心情没什么关系。

       “陪我投接球怎么样?不过我已经有五六年没碰过捕手手套了。”御幸强硬地拿走了他手里的球棒,把棒球和投手手套塞给他,让他试试适不适合。

       “你做过捕手?”泽村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由得对这个话题提起了兴致。

       “嗯,我初中的时候做过一阵,后来也接触过一年硬球……”

       “我还以为你不上学。”

       “这话真失礼。”

       “啊,抱歉。”御幸听到泽村真的道歉,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说了句“你真有趣”。

       泽村站过很多地方的投手丘,也和好几个捕手搭档过,所以他很意外,当御幸穿着护具蹲在室内练习场的本垒上时,他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不是说他动作有多到位,而是……他就像一个真正的捕手,一个准备引导他的捕手,捕手的眼睛在拉扯他,怂恿他,所以泽村下意识地用了全力。

       “嘶——”

       “啊,抱歉!”球重重地砸进了捕手手套,御幸吃痛抽了口气,泽村回过神自己也吓了一跳,想跑上前,御幸却伸手阻止了他,让他继续投。

       泽村投了十一个球,御幸每个都接住了,虽然后面几球是泽村手下留情,投手本人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不自觉地喊了一句“你真应该去打棒球”。

       “多谢夸奖,”御幸不置可否地笑笑,“现在我们去吃牛排吧。”

        泽村早就把牛排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听他提起,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从棒球馆出来,他瞟了御幸的手好几眼,犹豫再三才问他还疼不疼。

       “泽村,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你怎么还总是问我疼不疼?”他问的时候,他们刚刚走到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有几只飞蛾不断地撞击着灯管,御幸侧过脸看着泽村,没有笑,似乎此时此刻他真的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

       “一码归一码,”泽村窘迫地往两边看,“你的确救了我……的小指。”

       “哈哈哈……”

       “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去吃牛排吧,再晚就关门了。”他抓着泽村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泽村不死心地再次尝试挣脱,然而看着迎面而来的繁华街道,他最后选择了靠御幸更近一些,不让人发现他们手牵着手。

       御幸的手其实并不那么温暖,但是很厚实,指甲剪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没什么纹身戒指之类的小装饰品,再加上今天他没穿那一身黑西装,要不是泽村知道真相,大概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可惜这个人运动服下面可不止藏着一把枪。泽村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步调完全被带跑的感觉并不好受,御幸精于此道,而他目前为止无力招架。然而,他马上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摆脱了现状,因为有人从一家花店门口走出来,叫了他的名字:

       “泽村!你到哪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仓持前辈?你怎么在这儿?”意想不到的人,是他高中的前辈仓持洋一,也是他的高中室友,现在不在同一所大学就读,但经常联系,是个外表凶狠内心别扭的大哥角色。

       “还不是为了找你这个笨蛋!听学校门口卖棉花糖的婆婆说你往这个方向来了,我就想会不会是这附近!话说为什么会连学校门口的老婆婆都认识你啊!”

       “对不起仓持前辈,我……”泽村失神地朝四周望了望,御幸早就不在了,手心空空荡荡,有点冷。

       “就在这儿聚吧,我给他们打电话!”仓持掏出手机打了大概七八个电话,一个小时后他的一众昔日队友聚集在了御幸之前对他提到过的那家牛排店,很快就把秋日清冷的空气炒得火热,虽然其中也有一个不解风情的昔日对手像个雪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吸着果汁。

       “你们怎么会突然跑来?”

       “其实……我是被信二邀请过来玩的,然后我又邀请了降谷和小凑。仓持说……是为了庆祝你爷爷终于康复。”说话的是他们中最诚实的那个名叫东条秀明的青年

       “其实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吸果汁的那个好像诚实过头了。

       “咳咳!”泽村清了清嗓子,如同宣布重大事项一般说道,“你们能来鄙人当然高兴,但是……这里怎么说也应该由我们敬爱的仓持前辈来请客吧!”

       就算当场被前辈十字锁,泽村也很高兴自己渐渐找回了平日的状态,他们吵吵闹闹地聊着天,聊各自的近况,聊他们喜爱的棒球,他们甚至当场给远在美国的捕手前辈打了视频电话,泽村被几句鼓励感动得几乎当场流泪。但泽村总觉得在心里某个角落潜伏着一点点违和感,它像小小的种子,默不作声地穿过内心的土壤,化作一棵小芽,长出芽的地方又疼又痒,但又不那么明显。

       泽村无法对那颗种子视而不见,于是在聚餐结束之后坚持说要去见个人,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走。仓持见拗不过他,要他保证一个小时后给自己打个电话,这才上了公交车,泽村坐在公交车站台上向远去的伙伴们挥了挥手,刚放下就发现让种子发芽的罪魁祸首就坐在自己旁边,对着他浅浅地笑了笑,泽村不确定那笑容里有没有歉意,但他知道他现在非常想责备御幸。

       “你刚刚去哪儿了?”他开口问,声音有点沙哑,可能是因为刚刚讲了太多话。

       “就坐在你后面的位置,”御幸耸了耸肩说,“你聊得那么开心,哪里还看得到我?”

       泽村提起一口气想找个合适的句子回应这句话,但还没找到那口气就被他自己叹了出来,在冷风中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都是你以前的同学?”

       “嗯。”

       “青道以前进过甲子园吧?”

       “嗯,多亏了克里斯前辈。”

       “啊,说到他,我以前在看少棒队比赛的时候见过他,他很有名啊。那时候还想着,要是能和他交个手就好了。”有人来等后一班公交车,御幸就让出了一点位置,往泽村的方向挪了半步,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但只是看着。沉默降临,周围还很热闹,嘈杂的背景音不断变化交替,今晚也许都不会停歇。

       “御幸……”泽村让对话继续了下去,“为什么不打棒球了?”

       “他不让。”回答太过简洁,简洁到泽村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你呢?为什么要加入红组。”还好御幸抛过来一个一句话不足以回答的问题。

       “我爷爷生病,家里送他来东京治病,一时着急被骗,欠了黑道的钱。红组的老大看我挺能打架的,就说要我加入效命,和人质也差不了多少。”泽村说得很平静,然后为了放松一般伸了个懒腰笑笑说,“说不定等钱还清了他们就会放我走呢!”

       “御幸又为什么留在这儿?”

       “我在找我爸。”

       泽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就转头看他,从刚刚开始他们都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御幸见他看过来,忽然笑着说:“怎么了?还要我跟你比惨?”

       “走吧,别等了,我们打车回去。”御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皮夹,在泽村面前晃了晃,泽村忽然感受到了来自社会人的恶意。不过他没有被这恶意所击倒,而是被困倦击倒了,出租车的后座很柔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一天,他已经很累了,很想睡一觉,于是上车不久之后他就靠在御幸的肩上睡着了,御幸搂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你不该在这儿,”御幸在泽村的额角挑了一根头发,用手指绕着转起圈来,“你有回去的地方。”车窗上忽然滴落了两三点水,之后东京下了一场大雨。

       泽村第二次在御幸的床上醒来,还穿着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衣服,只是外套被叠好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上面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本来想帮你把裤子脱了,怕你醒来以为我又干了什么”。他把纸条扔进垃圾桶,发现自己的鞋子也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下,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但御幸已经帮他用邮件回过了信息,还专门用了他喜欢用的表情符号。

       泽村嘟囔了一句“现在谁还用邮箱啊”,手机就如同抗议一般尖叫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泽村没有存过的电话号码,但泽村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是他最不想见的人,但他不得不接。

       然而,电波那头所传达过来的信息却让他不敢相信,他把手机扔在床上,没穿外套就推开门跑出去,御幸正把女仆打发走,见他跑上来就要朝他挥手,却被泽村一把扯住了领子。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有人替你还钱不好吗?”御幸坦然地看着他,用右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反正都是些不干净的钱吧!”

       “你们以前借的钱不也不干净吗?”泽村一愣,手上一松,御幸就挣脱了他的束缚,退后一步整了整领子。

       “还有我可以随时离开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可以走了的意思。”御幸平静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了好几次的纸,泽村认得它,那是他们家写的借条。

       “你不是说我……”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御幸略显惊讶地轻声“啊”了一声,然后像刚刚反应过来一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不管我说过什么,现在我收回,”他的手轻轻擦过泽村的下颌,然后又笑着说,“泽村,你不会是真的觉得和我睡过一次就要我对你负责吧?”

       “你是随便就会和人上床的人吗?”

       “说不定呢?毕竟我们这些人都一样。”泽村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心中的芽长成了藤蔓,绕着自己的四肢不断地向前覆盖。

       “泽村,别傻了,”他把欠条塞进泽村的手里,看他捏不住又帮他装进了口袋,“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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